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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玉婉回府之後好一通哭訴。
父親和母親輪番斥我:「早知接你回來攪得我們家宅不寧,倒不如冇有你這個女兒……」
我靜默著聽著他們責罵,心底卻在冷笑,真正的家宅不寧還在後頭呢。
兩日後,父親赴同僚宴請,徹夜未歸。
之後一月,連連如此。
母親終於發現端倪,拷問了小廝之後,著人去了城郊彆院,捉回來一個女子。
那姑娘名殷麗娘,原是戲班裡唱曲兒的。
不過雙十年華,淒淒楚楚美人麵,一身雪色緞子勾勒得身段嫋嫋婷。
兩個仆婦壓著她跪下,一聲巴掌響亮清脆。
「就是這個狐媚子勾引老爺,勾欄院裡出來的,當真是不知廉恥。」是母親身邊的趙嬤嬤。
殷麗娘頂著半邊紅痕的臉,不屑地嗤笑:「嬤嬤倒是想勾引,隻是老爺瞧不上你啊!」
「同是受著男人供養,這宅院中的婦人,與我這勾欄院裡的又有何區彆,」說這話時,她的目光看向了母親,「倘若易地而處,夫人家道中落被髮賣,隻怕混得還不如我這個狐媚子。」
母親臉色驟變,怒擲下手裡的茶盞,瓷片碎了一地:
「給我壓著打!」
「誰敢,」她一把撥開趙嬤嬤的手,護著小腹,「我已有老爺的骨肉,我看你們誰敢動手!」
母親的目光淩厲地掃向她,隨即冷笑:「不知是哪裡來的野種,混淆我周家血脈,給我打!」
屋子裡的仆婦都擁上去製住她,板子正要落下的時候,忽然聽得外頭一道厲嗬:「住手!」
是父親,風塵仆仆的模樣,想來是剛從朝中回來。
「老爺救我,夫人要殺我們的孩兒......」殷麗娘躲進父親的懷裡,哭得撕心裂肺。
正屋裡爭執、哭嚷、瓷器碎裂的聲音,此起彼伏。
鬨騰了一整日才塵埃落定。
三日後,父親接殷麗娘進府。
周玉婉憤憤不平:「那個狐媚子當真是唱戲的,在父親母親跟前兩副麵孔。」
我低低地在她耳邊,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:「論唱戲的天分,妹妹也不遑多讓啊,妹妹當年若是冇有鳩占鵲巢,如今,也該是一代名伶了。」
說罷,我不顧她在後頭氣惱,徑自回到了小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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